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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分像孙燕姿就火成顶流,是她的福气

指听 Vista看天下 2023-05-20

当今网友确实对娱乐圈“再出巨星”这件事没什么指望了。

时无英雄,以至于华语乐坛的怀旧潮又卷出了新的形式:自己造星。

这几天,一个名为“AI孙燕姿”的分身在B站网友手中诞生,并迅速蔓延到各个平台,在互联网上掀起了一阵狂欢。


每天出几十首“新作”,连孙燕姿本人看了都要觉得被卷到了。

“我没有发新专辑的打算,但是最近唱的歌都能凑出不下三张了。”

01
“一首新歌没出,
就成2023年最高产歌手”


所谓AI孙燕姿,跟车载导航上的“林志玲”“郭德纲”其实有点类似。

用孙燕姿的声音训练出一个AI模型,再将其替换掉别的歌里的人声,就能达到“好像孙燕姿在唱这首歌”的效果。

苦等演唱会这些年,谁没幻想过能跟懒得营业的偶像成为朋友,自己想让她唱什么就唱什么?

感谢科技,这个梦想终于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实现了。(bushi


AI孙燕姿最早火起来的两个“代表作”,都是翻唱同时期其他歌手的作品。

一个是周杰伦的《发如雪》,一个是南拳妈妈的《下雨天》。



两位up主的粉丝都只有几千,却各自斩获了超过百万的播放量。

冷门歌手:孙燕姿
热门歌手:AI孙燕姿

逐渐地,自发搞创作的网友们开始格局打开。

你甚至可以想象到年底,已经六年没出新专辑的孙女士将望着她手中的“2023最佳网络歌手奖”陷入沉思。

公认跟她声线最契合的是民谣类。

倔强的嗓音让苦情歌少了几分歇斯底里的悲伤,多了种洒脱自由的劲头。


赵雷唱《我记得》是满满的少年感,“快来抱抱”是脆弱小孩对妈妈发出的眷恋呼唤;

AI孙燕姿的版本则是大姐姐,对即将崩溃的你温柔招手。


@罗斯特_x

《清明雨上》因为低音部分和转音都处理的很好,更是被很多资深粉丝公认为AI孙燕姿的“最佳单曲”。

“有一种娓娓道来的叙述感,就好像她穿着家常衣服,在晚风中捧着吉他轻轻弹唱。”



也有粉丝试图用人工智能技术为自己圆梦。

孙燕姿是林俊杰《她说》的作词者,却没有在正式场合完整唱过这首歌,被很多粉丝视为一大遗憾。

综艺节目里的清唱《她说》的忘词现场。

这次好了,孙燕姿本人没有完成的事业,将由AI孙燕姿来完成。


而这位来自新加坡的冷门歌手,在2023年居然还通过自己的数字复制版本学会了粤语。

一首燕姿版本《难念的经》送给大家。


但大概是由于数据不足,一直发挥稳定的AI孙女士这次不仅不在调上,连口音都仿佛是广西表妹。

这样也有好处:既不侵权孙燕姿,也不侵权《难念的经》。

@喜欢zzp的燕姿

名气越来越大后,AI孙燕姿女士的曲库开始逐渐脱离常规、逐渐离谱。

毕竟从AI绘画到调戏ChatGPT,人类永远无法抵抗技术的致命诱惑——那就是整活。

《向天再借五百年》,没有了韩磊老师的豪情,反而唱出了一种“大半夜突发兴致想飚高音又怕吵到别人”的两难感。

“没有感觉她真的想再活五百年,这是真人对赛博长生无力的控诉。”

@你去组成头部

而当《好汉歌》也出现在这份赛博曲库时,无数粉丝更是眼前一黑。

“我就知道,该来的总归会来。”

@小白菜a啊

孙燕姿的粉丝苦于网友整的活太花,但其他歌手的十年老粉们却开始羡慕。

“我家那谁谁也好久不出来了,也请各位技术大神给我们来个代餐呗。“

于是不只是AI孙燕姿统治全网,千禧年间的热门歌手们统统进化出了人工智能版本。

真正的周杰伦出新歌仿佛挤牙膏,好几年才憋出专辑《最伟大的作品》。

而AI周杰伦主打一个敬业,马不停蹄地尝试了林俊杰的《曹操》、蔡依林的《说爱你》,以及伍佰老师的《突然的自我》。


你别说,上半张脸还真有点像。

《极乐净土》翻红后,网上立刻有人制作了AI王心凌的版本。

结果匹配度出奇地高,果然元气甜妹都是有相似之处的。


一时间,千禧偶像和网络热曲齐飞,知名老歌与童年回忆共色。

华语乐坛终于又有了久违的热闹——只不过是AI怀旧版的。


02
谁才是
华语乐坛“铁饭碗王者”

今年以来,有关AI的新闻总会在互联网上引发大规模讨论。

这次也不例外,“即将被人工智能取代的,难道还有明星?”

但相比于能写论文能对话的ChatGPT,以及图片造假水平让整个新闻界震惊的AI绘画,AI孙燕姿们在技术其实并没有那么神奇


网友大多用得是一个叫Sovits4.0的模型,能模拟人的声学特征,并生成对应特点的语音。

与其说是技术上有什么突破性进展,它最大的优势其实是使用门槛低。

不需要海量采集本人的发音字符,只需要上传十几分钟到一个多小时的原始音频。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把其他歌曲里的人声替换,就能实现“移花接木”的效果。

一开始玩Sovits4.0的大多是AI技术爱好者,也有人会用喜欢的动漫角色生成模型,“让老婆唱歌给我听”。


后来也不知从谁开始,大家开始把“魔爪”伸到了真人歌手身上。

歌手们本来就有大量公开的歌曲,相当于是现成的资源库,进一步降低了门槛。

随着加入的人增多,各种“制作AI偶像”的教程也越来越详细。

甚至还包括比如消除电音、如何从和声、伴奏中识别并分离出歌手本人的干净人声等细节操作。


事实上,Sovits并不能完全模拟歌手的吐字、唱法、节奏。

目前它公认比较擅长的是模拟音色

AI孙燕姿之所以听起来格外像本尊,也是因为孙燕姿本人的音色辨识度很高:穿透力强,还有独特的鼻音。

这几个特点学准了,就很容易让听众产生“很像真人”的感觉。

相比之下,对于那些不以音色独特见长,或者在其他地方更有辨识度的歌手,人工智能就不太灵光。

比如让其他AI男歌手唱周杰伦的歌,效果就各有各的奇怪。

AI李健版本的《红尘客栈》——周杰伦独特的断句和咬字,配上本尊自己含混的嗓音原本很有韵律美。

但李健的声音实在太过一腔正气,搭起来的效果仿佛猛男撒娇


而AI吴青峰的嗓子像一条绷紧吟唱的弦,本来很适合抒情慢歌。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兰亭序》,每次一到颤音部分,就感觉像是高音唱不上去。

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AI周杰伦就能够在虚拟华语歌坛大杀特杀。

周杰伦本人以咬字、节奏而非音色为主要特色——也就意味着几乎没有哪个网友能够训练出真正像他的模型。

让AI周杰伦唱张杰版本的《身骑白马》,从前奏到副歌可谓是杰里杰气,跟周杰伦没有半毛钱关系。

“周杰伦能告白气球也能告你。”


唱《说爱你》时的发音也过于清晰,少了独有的韵律,倒像是某个模仿周杰伦的网红小歌手。



此外,AI歌手们的能力和适配度,还跟市面上能够喂给模型的语料库有关。

换句话说,如果尝试跟本人风格差距过大的歌曲,或多或少都会“露馅”。

就连目前被公认最“全能”的AI孙燕姿,翻唱《发如雪》前面都堪称完美。

但遇到结尾的戏腔也会一秒破功,仿佛“话筒漏电”。



03
赛博“时光机”

很有趣的是,围观者在讨论未来歌手会不会被AI取代。


反观粉丝们,不仅不担心自己的偶像没饭吃,反而巴不得AI再勤奋一点、唱得再像一点。


什么?你问我万一以后人工智能唱的跟本尊一模一样,那歌手本人该何去何从?


呵,本人早就不出来唱了啊!


以前总以为网友们热衷于用AI整活,图得不过是一种“翻车”的反差感。


让郭德纲唱温柔缱绻的情歌,让甜心女歌手唱《好汉歌》《精忠报国》。


AI郭德纲唱《外婆的澎湖湾》@沙雕小电视


然而这一波“AI造星”的对象,很多人都是在千禧年前后火爆一时,但现在几乎已经不怎么出作品、开演唱会。


爆火是因为足够好听、也足够像——像得让人仿佛回到了当年神仙打架的年代,仿佛这些歌手也一直活在他们的黄金年代。


理智上我们都知道,没有人能真正让时光在身上停留不动,歌手们也不能。

娱乐圈怀旧风吹得越热闹,越让人看清往事不可追。

孙燕姿的歌迷们尽管隔三岔五就要喊话偶像开演唱会。

但也承认幸福得越来越温柔的她,可能再也唱不出当年倔强少女的心境。


徐怀钰最近上《浪姐》,被吐槽声音飘忽、唱功不稳;


人们记忆中那个热情、健康、带着笑意的嗓音,只属于20多年前的明朗少女。




而在大陆出镜率很高的张韶涵,近年来也已经把曾经的高喉唱法变成了更自然、保护嗓子的低喉唱法。


那个声线仿佛穿透脑壳、唱《寓言》的小铁肺,终究还是留在了神仙打架的千禧年。



然而情感上,人总是会不可避免地怀念曾给自己带来美好的事物。

Ai的唱腔细抠起来时有僵硬,很多的处理和发声方式也跟本人相差甚远。

但那一听就知道来自于谁的独特音色,也像千禧年前后歌手的气质:

或许稚嫩、有漏洞,但偏有一股勇敢唱出自己的冲劲。

所以菲迷会对AI王菲极尽鼓励:“加油出新歌啊,王菲本人我是指望不上了。

还会求技术大神们在训练模型时,多多强化她巅峰时期的慵懒鼻咽音。


而周杰伦的粉丝,也在试图用他前几部专辑培训出“年轻周董的声音”,把后来的作品再唱一遍。



近来有人在讨论Ai歌手时,把它比成流浪地球里的数字生命。

现在想想很有道理。

只不过也像流浪地球的剧情那样——它或许并不是在取代歌手们的职业生涯,而是在维系你我的梦。


当人们在构成那些记忆的歌手本人身上,体会到时间的无情流逝时;


偏偏又在似是而非的“数字人”身上,找到了独属于那个时代的气氛、声音。


从这个角度来说,如今在视频平台上铺天盖地的AI孙燕姿们,或许并不只是网友无聊的玩笑。


还是人工智能送给我们这些无可救药的怀旧党的礼物。


感谢科技,让我们能够暂时沉湎于那段充满活力、如梦似幻的千禧回忆。


哪怕是假的,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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