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十娘|客厅:我们的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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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塞宁
编辑|渡十娘
作者简介:塞宁,歌手、作家,出版《珍珠饭店》《与妖精嘴对嘴》等。
周洁茹的用字,巧夺天工,就是一开口,就觉得有趣的那种。
我在豆瓣建过一个她的群,还写了一句,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再回来。其实,我内心知道,我希望她永远只是一个回忆,打开语言记忆的宝库,永远有这个神奇的让你想为她动笔的女子。没想到,群建完没几天,看见了她的新文章。读了又读,几欲觉得颅腔被置入水中般的闷灼。我知道她回来了。思考过的,经过苦痛的人生,写出来的文字,就是如此,敲打扶梯,好像马上就进入你的家门。
周洁茹在少女时代走红,走红得很正面,很美好,然后全身而退,这一走,就是许多许多年吧。她获得了加倍的快乐又或是不快乐?她有没有准备好过三十岁或者四十岁的生活?她有没有孩子?那本《中国娃娃》是不是写给她的孩子的?我有太多太多想问的了。我只是想知道,这个内心足够强大的姑娘,在理想和现实之间,最后选择了快乐还是不快乐?这是我的私人的愿望,如果说,世界上少一个女作家,就多一个快乐的女人,那么我希望周洁茹是个快乐的女人。可是,其实我也懂得,这个判定,不可逆。
有一个夏天,我顶着大太阳,坐城际从上海到常州找周洁茹。她带我喝酒,逛HM,恐龙园,我们一起观察高空倒挂弹跳,还有鞋子飞下来。她说我带人来玩,一直想看他们上去,可是没人敢。我说你上去过吗?她说我才不上去呢。最后我上去了,头朝下也不惊悚,我大叫得很开心。
来到周洁茹的常州,是我青春期时的一个梦。
我总是会想起她,她就好像许多人的三毛一样,在我的青春期里反复出现,我说不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她的写作,指引的生活以及生活意外的意象情感,都带给我憧憬以及好奇。我有时很讨厌她的尖刻,那些女人嘴脸惨淡,有时又喜欢她的漠然,很酷,有时又觉得她一点都不高兴。反正你读她的书,她有奇怪的逻辑和叙述方式,谁读她的书很快说话就变成她的逻辑,一种重度昏迷却开不了那边门的逻辑。
晚上我去找她,说要找个夜店跳舞,她穿个拖鞋站在街口说想吃烧烤,我们最后什么也没有吃,被她的一个朋友拉去了小饭馆,听他们聊当年的事聊到我的头都要炸了。
我记得我出门之前仔细化了一下妆,可是她很清楚地告诉我:塞宁,你很憔悴。
现在回忆夏天,还是很美好,常州也很好,带着点妖怪色彩,充满南方的小神经。送我去机场的那天下雨,拖着行李上车,她给我撑伞,我放行李,她挥手,只有最后那天送我,她化了妆,看上去很清爽。
在HM买的牛仔短裙,后来我一直穿着,有须须边的那种,还有T恤,上面画着红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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