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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晓东教授:你为谁“服务” ——对学前教育质量评估功能的“透视”

2017-12-12 SUNGLORY 奕阳教育

曾晓东,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教授

刘莉,首都师范大学学前教育学院讲师

本文选自《学前教育公共政策观察》

2017年12月刊、总第41期


和发达国家曾经走过的道路一样,在中国,学前教育质量评估也“突然”成为学前教育政策关心的一个热点问题,不同路径的探索在不同层次上展开,一时间非常“热闹”。于是,弄清楚“我在哪里,我要到哪里去”,是研究者和政策制定者在行动之前首先要思考的问题。


一、关于“黑箱”和“手电筒”的隐喻


“黑箱”经常用来比喻人类对于儿童成长规律的“无知”状态。尽管教育理论不断丰富,但迄今为止,人类仍然说不清楚为什么相同的生活环境、教育环境,会产生显著差异的教育成果。这也是多年来双胞胎教育研究备受学术关注的主要原因之一。




由于教育过程具有如此的“不确定性”,因此,我们也就很难说清楚,教育机构提供的某种服务一定会带来高质量的教育成果,哪怕该类教育模式是享誉全球。从教育投入 — 产出的角度看,满足一定投入条件后,在统计或者经验意义上,能够在较高的概率水平上产出有质量保障的学前教育。“黑箱”的隐喻说明了高质量教育过程,是在统计意义上进行定义的。


然而,什么是高质量的学前教育呢?又有不同的看法,有的流派看重儿童认知水平,有的则看重儿童的快乐,近年来,又流行一种看法,试图将儿童的幸福(well-being)作为学前教育质量的标准。“手电筒”形象地说明了人类对儿童教育质量的认识方式。我们看不清全貌,也无法告诉家长和政府,真正的学前教育质量是什么,于是,从一个角度照射过去,看到了什么,就可以说,对照这个角度的高质量标准,还存在什么质量差异。因此,学前教育质量评估,最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要形成评估角度和结果之间的“逻辑链”。


以上关于学前教育质量评估属性的阐释,似乎给了人们一个令人失望的图景,其实,这符合人类认识的方式。中小学教育,虽然考试的历史源远流长,但是,关于考试的有效性和可靠性,仍然是人们不断质疑的问题。真实的规律,对人类而言,永远存在一个“无知之幕”。值得高兴的是,随着我们在学前教育质量的“黑箱”面前这里照照,那里看看,倒也不断丰富对“黑箱”的认识,借助这个认识,我们不断扩展我们的“质量观”,指导我们的教育实践,这也是卡尔·波普尔倡导的“客观知识论”。


二、人类的主观性:“透镜”的选择


“黑箱”以及“手电筒”的隐喻,说明了教育质量的性质和人类的认识角度,尽管有各种局限性,这些都是人类积累客观知识的基本方式。然而,除却客观知识,在教育公共政策领域,包括学前教育公共政策,还存在主观的路径选择问题,表现为在某个时期,选择什么作为政策的优先,选择什么作为对质量进行干预的“杠杆”。



“透镜”的隐喻,说明了人类认识世界的工具意义。学前教育质量,恰如大千世界,人类可以借助“透镜”看到肉眼看不到的微观世界,也能够看到茫茫宇宙的结构。学前教育质量评估,可以为幼儿园改善教学方式提供工具,也可以为政府决策提供依据,正如OECD一直倡导的那样,教育政策工具有两种,一是制度工具(institutional leverage),它关注投入和权利问题;二是教学杠杆(pedagogical leverage ),它关注学习行为和教学材料的有效性。在每年《教育概览》的前言部分,OECD都会提供关于指标的二维表,来说明政策杠杆和障碍、困难在教育指标体系结构中的位置。


对学前教育质量进行评估,我们首先要做出选择,评估为谁“服务”。政府可以基于目前学前教育投入不足的现实需要,将学前教育质量评估的重点放在资产、教师和校舍等教育要素的水平上,但是,应该对评估的局限性有充分的认识,不能将对要素投入的关注,“遮蔽”了对教学过程的评估关注。从研究者的角度,立足教学过程,研究幼儿教师的教学行为和儿童表现之间的关系,改善儿童学习行为,也应该是学者不忘初心的体现。




从公共政策的角度看,制度工具和教学杠杆都是撬动学前教育质量不断改进的工具,它们之间存在落脚点的差异,不存在先后顺序,即不存在应该先关注投入和权利安排,再关注教学和学习行为的安排。当然,最让人担心的,还是政府对优先顺序的选择,成为一致性的选择,忽视了教学杠杆的存在。政策之风不断掀起巨浪,但是,海面之下,一片安静。

(以上图片均来自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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