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畏人拚命 ▎天壳 ▎董贤为神 ▎三头人 ▎水鬼帚 ▎罗刹鸟 ▎烈杰太子 ▎裘秀才《子不语》10

袁枚音流瑜伽研究

2024-09-02

敦煌莫高窟 药师佛（供养图）设色绢本 MG 23078

鬼畏人拚命 ▎天壳 ▎董贤为神 ▎三头人 ▎水鬼帚 ▎罗刹鸟 ▎烈杰太子 ▎裘秀才《子不语》10

原著：袁枚

陆海明等译

鬼畏人拚命

介侍郎的一位族兄，脾气强悍，最恨人谈论鬼神之事。外出投宿，他总喜欢找那些向来被人认为不吉利的地方住下。

有一次投宿山东一家旅店，听人说西厢房有鬼怪，介某大喜，打开门就进去。他坐等到二更时分，忽听得有瓦片从梁上坠落下来，便骂道：“你这鬼听着，你如有本领去弄些这屋上没有的东西投下来，我才会怕你！”刚说完，果然见一块磨石投落在地。介某又骂起来：“你这恶鬼再听着，你假使能砸碎我的茶几，我才怕你！”于是，又落下一块巨石，把茶几的一半砸得粉碎。介某见了大怒，骂道：“你这鬼狗奴！你要是敢把我的头砸开了，我一定服你。”介某站了起来，把帽子扔在地上，昂首挺胸，等那鬼砸。不料，这一来反而毫无动静了。自此以后西厢房的鬼怪也绝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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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壳

古代解释天体的“浑天”学说，认为天地浑然一体，像个鸡蛋，蛋中的黄、白未分时，天地处于混沌状态；蛋黄与蛋白一旦分开，便是开天辟地了。人不能游离在这蛋壳之外。因此，道家那种天外还有三十三重天的说法，似乎有点不着边际。

关中一带土层很厚，常发生地震土裂，使整个村子陷落。大地震动崩裂时，或有黑水直冲空中，或有喷烟冒火，或是先裂开随即又合拢。只是那些被沉陷的居民和屋舍，再也没法出土，也不知道这些人和房屋究竟到哪里去了。

顺治三年，甘肃武威就发生过地裂村陷的惨剧。有个名叫董遇的人，专学修炼形体的道家法术。他能控制呼吸，沉入大海中而不死。在董遇一家遭到地裂被埋的九天以后，他竟独自从地下钻了出来。

董遇说，刚刚陷进土里时，觉得整个身子一直在往下沉个不停，一天一夜以后，落进了地下泉中。在往下沉时，人的姿态似飞非飞，似转非转，很顺利、舒适，还可以与家里人说话。一落进泉水里，他家里人就全被淹死了。

当时，董遇控制住呼吸，直沉到水底一千余丈处，顿觉周围又干燥起来，四面一片纯黄色。一会儿，天色渐亮，董遇往下一看，莽莽苍苍，天就在他的下面。侧耳细听，居民和鸡狗的声音随风飘来。董遇想，这大概是天壳之外的天了，若能下落到第二层天宫当然很好，即使降落在人家瓦屋顶上，那居民难道不是也要敬我为天上神仙了吗？于是，他极尽全力将身子往下坠动，不料被旋风挡住，整个身子卷在半空直兜圈子，就是下不去。不久，出现了一个古装打扮的人，身高二丈，对董遇大声斥责说：“这是二重天的分界处，万古以来的神仙和圣人都不能破这分界线，你是什么人，竟如此胆大妄为？赶快趁地还未合拢时，仍旧回到人间去。否则，地壳一合拢，纵深百万余丈，你虽能穿水，却不会穿土，所以必死无疑。”话还未说完，见万道金光，正从远处射来，热不可挡。古装打扮的人抚着董遇的背说：“快走，快走，太阳已转过来了！连我尚且要避开，不要说你这凡人身躯了。你再不走，定将烧为飞灰。”董遇直听得毛骨悚然，立刻运气腾空而上。董遇的面目，因被水上侵蚀，黑得像焦炭，身上的衣服也与肌肤粘结着，直到一个月后，才恢复了原貌。打此以后，他自称“劫外叟”。

我见到《淮南子》上说“温带下面，没有生灵之物”。照此看来，太阳附近，便是《淮南子》上说的“温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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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贤为神

康熙年间，我的从叔祖袁弓韬在任西安同知时，曾上终南山求雨。山侧有座古庙，庙里有尊俊美少年塑像，身穿金色貂皮绣龙袍。从服饰上看去，像是汉代的一位公侯。弓韬问道士这是什么神，道士说是孙策。弓韬认为，孙策只在长江以东割据，从未到过长安，而且孙策的才能主要表现在武的方面，应有一股英勇锐气，而这塑像外貌俊美，犹如妇人，因此怀疑这是一尊邪神。

当时正要在太白山上修建一座龙王庙，弓韬想拆掉山侧的这座古庙，把拆下来的木材、砖瓦，用到龙王庙上。当夜，弓韬梦见有神召见他说：“我不是孙策，是汉朝的大司马董圣卿。我被王莽杀害，死得很惨。天帝同情我无罪被害，而且生前虽身居高位，备受宠亲，可是从未加害过一个士大夫，所以封我为大郎神，专管这地方的晴雨。”弓韬这才知道这是董贤神像。《汉书》董贤的传记中有“美丽自喜”的话，弓韬因此凝视着神。这时，大郎神不高兴地说：“你别被班固所蒙蔽。班固写的《哀皇帝本纪》中，既说哀帝有阳痿之症，不能生育，又怎么可能宠幸我呢？班固的说法自相矛盾。当年哀帝与我君臣之间关系很好，同住同食，这也是事实。但汉武帝时，卫青、霍去病两位将军也跟我一样受宠，而他们怎么没被比作战国时专以男色取宠的安陵和龙阳之流呢。至于在天象上把我置在幸臣星座上，我也没有办法，但二千年来我蒙受的媚君冤案，求明公替我昭雪。”大郎神的话还未说完，见有两个蓝面獠牙的鬼，牵着一个囚犯来到。这囚犯年老，秃头，声音嘶哑，手里捧着一本书。大郎神指着他说：“这就是王莽老贼。天帝认为他罪恶滔天，所以把他贬谪到阴山，让毒蛇咀嚼了多年。现已赦免出山，押到我处，负责打扫厕所，如有出格，我就用铁鞭鞭打他。”弓韬问囚犯手里捧的是什么书，大郎神笑着说：“王莽这贼一生信奉《周礼》，虽然死了还是抱着不放，每当挨铁鞭打时，就用《周礼》挡护他的脊背。”弓韬走近一看，果然是《周礼》一书，书上还有“臣刘歆恭校”等字，禁不住大笑起来，于是就醒了。

第二天，弓韬捐献出自己的俸禄银子一百两，修缮古庙，并以少牢礼祭祀董神。弓韬又梦见董神来道谢，而且说：“承蒙先生修庙，非常感激你的大义，只是无人陪我，受祭时感到太孤独。原本是我下属的朱栩，是位义士，曾为我收尸、安葬，后来也被王莽所杀。我为了报答他的恩情，向天帝奏明过他的功德，天帝荫庇他的儿子朱浮当了光武皇帝的大司空，这一点也请先生留意。”弓韬就塑了一尊朱栩像放在董贤像的边上，并再塑了囚犯模样的王莽像，让他跪在台阶下。

从此以后，弓韬祈晴求雨，无不灵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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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头人

康熙年间，吴三桂叛乱，道路被阻绝。湖州客商三兄弟，姓张，从云南逃出来，沿着蒙乐山东边走了十天十夜，迷失了方向，只能采挖路边的草叶、树根充饥。一天清晨，三兄弟走在旷野上，忽然一阵大风从西边刮来，风声像是海潮和江涛的呼啸声。三兄弟怕了，就爬上土丘远望。只见一头黑牛，体大如象，踉跄奔来，所到之处，草木全被踏倒。

天黑了，三兄弟正愁无处投宿安身，忽然发现前面一棵大树下，像有人家住，便走了过去。这人家很宽敞，里边走出一个男子，身高一丈多，头颈上长着三个头，说话时，三个嘴巴一齐发出声音，清楚响亮，像是中州人口音。三头人问三兄弟从何而来，他们如实告诉了。三头人说；“你们迷了路，肚子一定饿了吧？”三兄弟拜谢了他的关心。三头人立刻叫他的妹妹为客人烧饭，态度很客气。他妹妹应声前来，也长着三个头。三头女子看着张氏三兄弟而笑，对她的哥哥说：“这三位先生，老大可以长寿，还有两个兄弟恐怕难免遭到不测。”

张氏三兄弟吃完饭，三头人折了一根树枝给他们，说：“根据这根树枝的日影，就可以选择方向，作用与指南车一样。一路上凡经过庙宇，可以投宿，却不可撞庙宇里的钟鼓，一定要牢牢记住。”张氏三兄弟又上路了。

隔了一天，三兄弟走到一处乱山丛中，见有一座古庙可以歇脚，他们就在庙的屋檐下坐了下来。此时，飞来一群乌鸦，俯冲而下企图啄三兄弟的头顶。张氏兄弟大怒，捡起地上石子就朝乌鸦投掷，不料，误触了庙中的钟，响起了铿锵的钟声。顿时跳出两个夜叉，捉着两个弟弟，撕着吃掉，两个夜叉又准备过来抓老大，只听得一阵风涛般的呼啸声，有头大黑牛蹦跃而来，与两个夜叉角斗。一会儿，夜叉被斗败逃跑。老大才算逃脱险境。又走了几十天的路，他才回到湖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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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帚

我的表弟张鸿业，住在秦淮河边潘某的客房里。一个夏天的夜里，他去上厕所。时已三更，寂无人声，月光明亮。张鸿业倚着河边的栏杆欣赏月色，忽听水中禨地一声，有个人头从水中冒出。他有点不信，怎么这个时辰还有人在水中游泳。于是细细察看，见此人没有眉毛和眼睛，整个身体黑乎乎的，僵硬地直立水中，头颈不能转动，像个木偶。张鸿业用石块掷过去，这个木偶人就沉了下去。

第二天的午后，张鸿业听说有个男子淹死在水里。他这才明白昨夜现身的木偶人是个水鬼，便将所见的一切告诉了住在同屋的人。这时，有个米商因此而讲了一个水鬼讨命的奇事。

米商年轻时，到嘉兴去贩米，路过一条黄泥沟，因为沟中淤泥太深，所以借骑了一条水牛过沟。走到半沟时，有只黑手从淤泥中伸出来拉他的脚。米商就将脚缩起来，于是这只黑手就拉住牛脚，牛不能动了。米商很怕，就叫喊过路人一齐牵牛出沟，牛就是起不来。于是用火烤牛尾巴，牛痛得忍不住，竭尽全力从泥中拔起。大家发现牛肚下系着一把破扫帚，又腥又臭，无法靠近，用根棍子打它，还发出啾啾的叫声，同时还滴下黑色的血水。众人就用刀将系扫帚的绳子割断，并用柴火烧掉，余臭经过一个月才散发掉。从此以后，黄泥沟不再有淹死人的事。讲这个故事的米商还写了一首诗记述：“本欲牵人误扯牛，何须懊悔哭啾啾。与君一把桑柴火，暗处阴谋明处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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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鸟

雍正年间，京城内有个富豪替儿子娶媳妇。女家也是名门望族，住在沙河门外。

新娘上了轿，随从车马前呼后拥而行。路过一座古墓时，有股狂风从墓中扬起，绕着花轿旋转多次，刮起的飞沙使人睁不开眼，路上行人纷纷躲开。一个时辰以后，风才止住。不久，轿子到了男家，停在大厅上。迎亲伴娘撩起轿帘，扶新娘出轿。不料轿中又有一个新娘，自己掀开轿帘出来，与先前的新娘并肩而立。众人惊奇地看着，见两人服饰、打扮甚至涂抹的脂粉颜色，无一点不同，难以辨出真假。于是，将两位新娘扶进内房拜见公婆叔姑，公婆叔姑见了都惊怕得面面相觑，无可奈何。

接着举行婚礼。在拜天地、祭祖宗、参见诸亲好友等仪礼中，新郎立在当中，两个新娘分立左右。新郎暗想，娶一个老婆却得了一双，喜出望外。夜深人散，新郎与两位新娘同床，男女仆人们各自回房睡觉，公婆叔姑也就枕安寝。

突然从新房中传出新媳妇的一阵惨叫声，宅内上下里外全被惊醒，披衣而起，连小孩、仆人和女眷们也都推门进去察看。只见满地鲜血淋漓，新郎已跌倒在床下；床上，一个新娘仰躺在血泊中，另一个不知去向。打着灯在房内四处探照，见梁上停着一只大鸟，灰黑毛色，尖利的钩嘴和巨大的两爪都是雪白色。众人一边高声喧呼赶鸟，一边奋击，只因手里拿的剑棍太短，打不着梁上的鸟。当大家正商量准备用弓箭长矛射杀这鸟时，听到一阵磔磔声，那鸟振翅而飞，目光闪闪像磷火，夺门飞了出去。

新郎晕倒地上，醒后说：“三人并肩坐了一个时辰，正准备解衣睡觉，左边的新娘举起袖管朝我面前一挥，我的两只眼睛已被挖去。一阵剧痛，我昏死过去，不知她什么时候变成了鸟。”再问新娘，说：“新郎在痛叫时，我惊问他出了什么事，那女人已变作了一只怪鸟来啄取我的眼睛，我也顿时不省人事。”后来，夫妇俩治疗了几个月，都康复了。夫妇之间，伉俪情深，只是两个人都失去双眼，太令人同情和悲伤了。

这个故事是正黄旗张广基给我讲述的。

据说，废墟、坟墓之地，阴气极盛，尸气积的时间一长，就化变为一种罗刹鸟，形如大灰鹤，能变幻作怪，专爱吃人的眼睛，与药叉、修罗、薜荔等厉鬼恶怪同属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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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杰太子

湖州乌程县有座庙，庙里供奉着名号叫烈杰太子的神像。相传元朝末年，有个勇敢的年轻人召集起本乡的兵民起义，最后在与张士诚的部将打仗时战死。当地人哀悼他，为他建了庙。称他为“烈杰”，是因为他英勇壮烈，无愧是豪杰的意思。

乾隆四十二年，县里有个姓陈的人，到烈杰庙烧香，回家后中了邪，悬梁自尽。他的哥哥陈正中，是个刚强正直的汉子，认为庙应当是神灵所栖居的地方，不应该是鬼怪兴风作浪的场所。他便去问庙里的道士，回答说：“今年到这庙里进香的人中，已有两人上吊而死了。”陈正中大怒，带了仆人、书僮，拿着锄棍器械，跑到庙里把烈杰太子的神像砸了。

乡里的百姓却惊慌起来，议论纷纷，认为得罪了神明，整个乡里都会遭殃，于是向乌程县衙门告了一状，控告陈正中大逆不道，砸神毁像。陈正中也向县衙门一一申诉了砸像的原因，并且说：“烈杰太子这四个字，既不见于史书传记中，又不载于县志等典籍中，明明属于五通神和社鬼一类，不是正统之神。现在，我陈正中已将烈杰太子神像拆毁，触怒了众乡邻，我情愿出钱将庙修好，另立关圣帝的神像，以替乡邻求福、消灾。”乌程县令认为陈正中说得很有道理，决定撤销此案。过了两个月，庙里平安无事。

县里姓孙的人家有个女儿，年近十五，中了邪症，眼睛歪，眉毛竖，口中自称是烈杰太子，还说是有坏人拆去了神像，所以无处安身，必须供给酒食给他吃。孙某家里人上酒供菜稍稍晚了些，她就自己打自己耳光，一副悲伤痛苦的样子。孙某就跑到陈家责怪陈正中，陈正中大怒，手拿桃枝直奔孙家，声声地说：“冤有头，债有主，拆毁你像的人是我！我就住在本县，你不来报仇，却欺负人家小女孩，还索骗酒食，你烈在哪里、杰在何处？简直是无耻小人！你还不替我快快离开！”这时，孙某女儿又发出惊怕声说：“红面孔的恶人又来了！我走，我走。”说完，她又清醒如常人一样了。

孙某请陈正中住在他家，他的女儿也不再中邪发病，陈正中稍一外出，鬼怪又附在孙某女儿身上兴风作浪。于是陈正中就与孙某商量，选中村里一个小伙子，把女儿嫁了给他。自这以后，鬼怪绝迹，孙某女儿的病也不复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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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秀才

南昌有个秀才裘某，夏夜纳凉，光着身子在土地庙睡了一宿，回到家里生了大病。他的妻子以为丈夫得罪了土地公公，就准备了酒食，又是烧香，又是焚纸钱，代秀才请罪，裘某的病果然好了。妻子就叫秀才去拜谢土地公公，裘秀才大发起脾气，不但不去拜谢，反而写了状纸，到城隍庙去焚状控告，告土地神骗他家酒食吃，仗势作怪。

裘秀才在城隍前连焚了十天状纸，毫无反应，他更生气了，又写了催办文件焚烧，在文件上指责城隍放纵下属贪赃枉法，不配受人祭祀。

这一夜，裘秀才梦见城隍庙墙上贴着一张批条说：“土地公公骗了酒食，违背了做官守则，应予革职，裘秀才既不敬鬼神，又多事好打官司，解往新建县去打三十大板。”裘秀才醒来，将信将疑，认为自己是南昌人，即使受处罚，也不该在新建境内。他想这梦不一定灵验。

不多日，天下雨，雷电轰击了土地庙，裘秀才这时开始担心起来，不敢出门一步。一个多月后，江西巡抚阿大人，刚走进土地庙准备进香，不料就被仇人用斧头把额角砍伤了。当地官吏全部齐集，商议如何捉拿凶手。裘秀才认为这件事很新奇，急忙赶来探听。新建县令看他神色异样，便大声喝问，裘秀才吓得结结巴巴讲不出一句话来。县令见他身穿长衫，却没有顶带，大光其火，当众打了他三十大板，直到最后一下板子打完，裘某才叫道：“我是秀才，而且还是裘尚书的本家。”新建县令这才觉得自己鲁莽，有点后悔，于是将裘秀才推荐到丰城县去主管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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