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的内观 ▎四大元素 ▎养成每日禅修的习惯《深度禅修》第五章观呼吸

(斯)德宝法师音流瑜伽研究

2024-09-02

呼吸的内观 ▎四大元素 ▎养成每日禅修的习惯《深度禅修》第五章 观呼吸

作者：(斯里兰卡)德宝法师(Bhante Henepola Gunaratana)

译者：聂传炎张安毅

第五章 观呼吸

除了我们刚才探讨的慈心禅之外，还有另一种禅修法门。这种禅修法门奠定了禅那的基石，其价值无可估量, 那就是观呼吸(Breath Meditation)。观呼吸的修习方法是个很大的话题，我在第一本书《观呼吸》中，已经透彻地阐释过它。如果你对其修行方法缺乏了解，请阅读该书，或者任何其他优秀的相关入门著作。但此时此刻，为了方便读者，我将对此略作介绍。不过，此处仅仅给出了些简单建议，告诉你如何通过修习观呼吸来获得深度禅定。

首先，将心灵专注于出入息，不要分神。刚开始时, 你可以专注于腹部和胸部的起伏，然后你应该将注意力转向鼻孔的呼吸，或者是上嘴唇，因为该部位是个独特的感知点。

将心神专注于该感知点。其他念头、感受或知觉使你分神之时，你只需觉察到它们的无常和易逝即可。这些念头产生之后，稍作逗留，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你需要再三洞察到这个特点。这样，当你偏离专注对象之时，每次分神都成了通向解脱之路的垫脚石。通过在每次分神之时觉察到无常，你就足以进入真正的禅定之中。如果杂念徘徊不去，或者反复出现，就应该探究当下的障碍是什么, 然后采用下一章介绍到的某些对治方法。

你也应谨记在心：你的心灵有时就如一杯含有泥沙的浑水。怎样才能从中取到净水呢？你需要将杯子放在平地上面，然后，泥沙就会沉淀到底部，净水留在上面。同样，当心灵的泥沙沉淀下来之后，你的心灵也会变得清澈透明。然后，你就可以舒适地连续端坐上一个小时。即使感到疼痛，也不要挪动身体（当然，打坐时不必采用令你疼痛难忍的坐姿）。坐禅期间，不要理会身体的种种感受，应该任其自行消退。

为了获得禅定，你不应纠缠于某些琐事，诸如鼻息的起伏之类。如果你碰巧在这样做，关注鼻息或腹部的起伏之类，也不必担忧。继续这样观修下去，直到你的心灵平静下来为止。也不要费神琢磨或刻意而为，呼吸总体上保持专注而顺畅即可。另外，也不要分别或思维。如果你能遵循这些教导，心灵就会自然进入毫无杂念的禅定之中。

呼吸的内观

有时，当你开始静修之时，心灵会烦躁不安。这时，你很难专注于出入息，并始终专注下去。你需要找些有趣的事物，以便专心致志。但呼吸怎么可能会有趣呢？你终生都在呼吸，对之司空见惯，习以为常——难道呼吸不是世界上最乏味的事情吗？

事实上，其中大有奥秘。按照传统的说法，呼吸中总共会有21种因缘（或事由）重复出现。你可以觉察到这些因缘（或事由），它们也能成为你内观禅修的对象。你可以将每种因缘（或事由）都视为独立的，这样也许能帮助你专注于禅修。

这21种重复的因缘（事由）在每次吸气和呼气时都会发生。

吸气时在开始、中间、结束和短暂停顿时发生四件事，呼气时也会同样发生四件事，这就有了八件。

我们也能察觉下面四件事情：

（1）压力。当肺部充满吸入的空气时，我们会感受到压力；

（2）释放。当我们呼气时，就会释放压力；

（3）焦虑或紧迫感。当你呼出气，肺部变空之时，就会有微妙的焦虑或紧迫感；

（4）缓解焦虑或紧迫感。当你吸气之时，焦虑就会消失，你会感到轻松宽慰。

此外，还有四大元素：

⑴ 地大。空气触到你的鼻孔、鼻尖和上唇，以及两眼之间的鼻腔内部。这种抚触时轻时重，这就是地大的表现形式；

⑵ 水大。呼吸的气流有时干燥，有时潮湿，这是因为我们呼吸的空气中存在着水分;

⑶ 火大。呼吸的气流时冷时热；

⑷ 风大。呼吸之中当然会有空气。

你也可以观察到五蕴，它们是你身心中长期存在的组分。这五蕴是：

⑴ 色蕴。呼吸的空气具有某种形状。呼吸的气流中存在着四大，所以古代经文中将呼吸的气流当做实体；

⑵ 受蕴。我们必须感受出入息，以便注意到它的存在，并作为我们禅修的对象；

⑶ 想蕴。我们必须在心灵中觉察到出入息，以便识别它的存在。这种识别功能属于想蕴；

⑷ 行蕴。我们有意识地留心出入息、感受和认知；

⑸ 识蕴。最后，同等重要的是，如果我们没有意识，我们就无法做所有这些事情。

这21种因缘事由总是重复出现，正念中的观呼吸可以帮助你觉察到它们。

尤其要留心焦虑和紧迫感，以及它的来去迁流。焦虑激发了我们的许多行为，如果没有焦虑，某些行为会更加完美。察觉这种焦虑会帮助你充分了解自己的感情生活。强烈的焦虑通常体现为：你会再三考虑自身的境遇，而心脏、肺和胃部也会反复产生某些感受。此外，心灵也会屡屡“嗅到”某些无法觉察的“味道”。你可以借此机会来了解微细焦虑产生的过程，这样，此后产生强烈的焦虑之时，你就能出色地利用止观禅修的善巧方便，更深入地了解这种焦虑。

四大元素

四大元素帮助你探究事物，从而使你具备正念。它非常适用于观呼吸中的正念修习。四大元素是古人所做的分类，用来观照我们自身体验的本质。这种分类法利用日常世界中观察到的某些主要事物的象征性特点，来探究我们的每种体验。这些主要事物就是：地、水、风、火。

请谨记于心：它们不是纯粹的道(mere words),并非只有深刻的思想家或灵魂超凡入圣者才能理解，也并非极哲学化或神秘化的事物。你此刻就在体验所有这些事物，但探究你此时此刻的体验所用的办法，则是不同寻常的。四大中的每种元素都体现在观呼吸的每次正念修习之中。

(1) 地大，象征着坚牢、沉重、固实、紧密的特性，其特征是坚硬或柔软。

仅仅感受你坐着时的状态。将注意力集中于你的身体接触到的任何坐具，或者感受双足对地面的踩压，它们都会产生坚硬之感。或者，感受着轻拂过肌肤的空气，带来很柔和的感觉。这就是地大。

出入息自身也会向你显示出地大的存在。如果不是肌肉具有感知能力，使你能感受到出入息，你也许会毫无察觉。你能够感受到气流强有力地吹过身体任何部位。腹部起伏不停时，你能感受到它的固实；当气流经过鼻孔时，你也能感受到鼻孔的固实。此外，呼吸有时候很沉重，喘息如牛，有时候又很轻柔，微若游丝，几乎很难觉察。

这个概念其实十分简单，简单到如果没有人指出来，我们就会完全忽略它的存在。

观呼吸中的正念表明：我们的体验具有沉重、轻缓和固态的特征。

（2）水大，具有湿润性或流动性。血液在你的血管中来回流动，你的胃在消化食物时会蠕动并咕咕作响，而此时此刻，你的体内也正在涌起各种纷乱的感受……大部分时候，你都会忽略所有这些感受，但是当你在禅定中变得安静时，它们就会呈现出来。此外，自然界中，任何潮润、微湿或黏湿之感也都属于水大。

出入息具有流动性。有时，湿润空气到来之后，你能感受到湿气。当室外空气很干燥时，潮湿空气进入房间之后，你更能感觉到它的湿气。当你专注于出入息时，也能感受到身体其他部位的感受。其中，有些感觉也具有这种流动性。

观呼吸中的正念表明：我们的体验具有液态、潮湿和流动的特征。

（3）风大，主要体现为运动或静止。任何事物的运动特征，都是该事物中体现出来的风大。你感到皮肤微微发麻，或者微微颤抖，这种感受正与物体的运动相同。我们内心也许会感到很难受，这种难受感也具有运动的特征。血液的循环同样显示出流动感，如果你将它视做单纯的运动，它也会向你表明风大的存在。

风大也可以被感受为空间，即出入息所发生的空间。有时，身体感受就如空荡荡的房子或真空，或者仅仅是个躯壳，内部正发生着各种事情，或者并无任何事情发生。但无论如何，你仍然能感受到体内空空如也，或者静如止水，毫无声息。这就是风大的存在。

出入息总在不断变化之中。腹部充满空气，起伏不停, 空气从嘴中进进出出。即使在停顿之时，你仍然能感觉到空虚或空白。

观呼吸中的正念表明：我们的体验具有运动、静止和空间性的特征。

（4）火大，体现为对冷、热或介于两者之间的任何温度的感知，也体现为伴随炎热而生的干燥之感。当你感到炎热难耐，想要乘凉之时，产生这种想法的单纯感受就表明了火大的存在。如果房间的温度下降，你会感到寒冷。这同样表明了火大的存在。温度无嗅无色，你必须非常细心，才能感受到它的存在。这也表明了火大的存在。

身体的任何精力充沛之感，或发热与寒冷之感，都是火大的作用。这些感受的来去都十分迅速，疾如闪电，瞬间万变。此外，鼻孔通常感到呼入的空气是冷的，而呼出的空气是热的。你也会因为周围的温度而分心，能够感受到拂过肌肤的空气的温度。所有这些，无不显示了火大的存在。

观呼吸中的正念表明，我们的体验具有冷、热、充满 (或缺乏)活力的特征。

那么，这种四大分类方法的意义何在呢？其答案就是：我们通过观想呼吸中的四大来修习禅定，以便准确地观照我们的体验。我们在禅修中观照到每种短暂易逝的身体体验之时，就应该暗中寻思：“此时主要是四大中的哪种元素在起作用呢?”这样做的全部目的，就是促使我们去了解感官现实(sensory reality)的纯粹本质，当然，我们往往并不愿意这样做。此外，它也陶冶我们的心灵，将感官的侵扰和诱惑仅仅视作四大的变幻，这样，我们就能破除固有的习气，摆脱那些经常出现的想法及相应的心理反应。

就如所有其他的止观禅修一样，当这种细密的观照使你超越了世间法和思维概念。在觉察当下的生活时，你就会断除语言文字相和分别执著相，如如不动地面对万相变化。

养成每日禅修的习惯

我发现，最有效的日常修行法就是兼修两种主要法门：通过修习慈心禅来做好修习禅那的心理准备，然后，通过修习观呼吸或清净的慈心觉受，进入禅那状态。

修习观呼吸的好处在于，我们大多数人在整个修行生涯中，都养成了这种禅修习惯。这是我们业已拥有的东西。对大多数人来说，心灵安静之时，呼吸自然会发生变化，我们也已经这样修炼过心灵。而慈心禅的好处则介于充满喜乐祥和的慈心清净觉受和禅那境界的主要觉受之间。

此处，你应该根据自己的个性，选择最适合你的禅修法门。但记住应该从慈心禅着手。如果你想要转而修习观呼吸，应先将慈心禅修习到心灵寂然不动的境界。最常见的情况是，因为习惯使然，大多数人通常都会修习观呼吸。如果想从慈心禅转修观呼吸，这种转变应尽可能顺其自然，和风细雨般地发生。

开始修习观呼吸时，你可以正式持诵你的修行之愿, 持诵之时应该真心切愿。当你釆用通常的自我对话方法来表达修行之愿时，持诵通常会十分有效。我通常是这样持诵的：

“愿我能消除心中所有的怨气、愤怒和嗔恨，消除所有的渴望、需求和不安。愿我心念光明，充满正念和觉醒，并满怀慈悲之情。

愿我的清净心能体悟到清净佛法；愿我心中充满悲悯，具诸慈念，以便觉察到他人的痛苦和我自身的喜乐；愿我具备力量，修行时了无障碍；愿我感受到安乐和喜悦，并惠益所有众生。

愿我在修行中始终紧摄意根，心不散乱；愿我入于禅定；诚心了解佛法，并以此了解惠及众生，饶益有情；愿我心念无杂，了无他意；愿我勤修此法，自觉觉他，饶益众生。

愿我心灵清净无染，所有众生亦复如是；愿我常怀安乐和喜悦，所有众生亦复如是。

愿我勤修此法，自觉觉他；愿我勤修清净心，体验到潜藏在心念深处的安乐和喜悦；愿我心生安乐和喜悦，所有众生亦复如是。愿我具备智慧之眼，观察无常，以便获得解脱，并帮助众生获得解脱。”

你可以用自己喜欢的言辞，来生起这些慈悲安乐之念，并能切实奉行。正式持诵是入手时的好方法，但修持心念效果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