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西藏的驱邪巫咒《自我的金刚——藏密咒术的神秘力量》

周炜音流瑜伽研究

2024-09-02

在藏区，人们把房子的门修得很矮，这样行尸就进不了家门。

第十二章 西藏的驱邪巫咒《自我的金刚——藏密咒术的神秘力量》

作者：周炜

第十二章 西藏的驱邪巫咒

邪在西藏人的眼里，不外乎是妖孽、病魔，于是人们将所有的灾难、不幸甚至灾荒都归结为是妖孽作祟的结果。解决这类问题的办法自然就是让妖孽毁灭或者是让他们滚蛋。因此，西藏有了焚烧妖魔鬼怪的禳灾火供，有了去邪治病的“四百禳灾”大法。西藏人相信死尸可以还阳害人，于是人们把房子的门修得很矮，这样行尸就进不了家门，可是藏北牧区多数地方还是帐篷，没有矮门，怎么抵御上门的行尸呢？

一 驱邪魔绳

藏族人的神灵观念非常强烈，因此在传统的习俗中，人们习惯于把很多病与邪魔连系起来，这样就出现了许多的驱邪仪式以及许多与此相关的风俗。当然魔绳仪式也属于其中一种。

据藏文史料记载，魔绳驱邪仪式的目的是祛除由九条魔龙兄弟引起的伤痛，藏族人认为，九条魔龙兄弟是引起各种病患的大厉鬼。因此，按照西藏驱邪仪式的程序，在举行这样的仪式时，首先必须准备九个魔龙兄弟的俑像，它们都长着蝎子头、挎着一条黑蛇，在龙的手上还举着一面黑龙头旗。有时候人们也将九个魔龙兄弟中的五位分别做成公牛、黑蛇、青蛇、蝎子和牦牛的身形，而其他四条龙的身形则是熊、鱼、蝌蚪等的样子。

九条魔龙的颜色分别是白、黄、红、蓝、黑、杂色、灰色等，白龙引起的病是水肿病，黄龙引起的病是胆病，红龙引起的病是血崩，蓝龙引起的病是水肿病，黑龙引起的病是麻风病，杂色龙引起的是突发病，灰褐色龙引起的是疯癫病等等。

九个魔龙俑像做好后，围绕其俑像，还要放九个男面俑像和九个女面俑像，九个带有中央为蓝色、外边为金色的黑天垛，九种不同类型的飞鸟俑像，九支带有金饰的纺锤，九支带有金边的黑箭，九支用白芥籽装饰的姜普等。

接下来的所要进行的仪式与我们在前面已经讲过的类似仪式是很近的，巫师先祈祷神灵降临帮助进行魔绳仪式，并让十八个人面俑像作为替身，带走患者的疾病，最后将俑像天“垛”等扔到荒野山岭。

二 焚烧妖孽的火供仪式

相传西藏的火供驱邪仪式主要有两种，一是以净火焚烧供品，此仪式可以用来颂赞任何神灵。因神灵的不同可分别称为神女火供、金刚破败鬼火供等。二是焚烧一种精怪。这一仪式大多是在降魔或将其送至野外等种种办法无效时举行。一般来说，火供仪式的举行方式主要有四种：平和火供、细详火供、具力火供、忿怒火供等。

一些西藏神灵学家认为，西藏的火神是佛教传入藏土以前的土著神灵之一。它现在的相貌已经失去了它传统的一些主要特征。现在，在藏文文献中，人们将火神称为“大仙人”或“无上婆罗门火神仙人”。在西藏，具有相同属性的火神尽管只有一种，但根据种种仪式目的不同要求，火供仪式中祈请的火神在相貌上又有一些明显区别。

白色火神，有两种：

一种生有一面四臂，穿托钵僧行乞丐服。两只右手持棍和念珠，两只左手，一持圆形器皿、一持手印。一种生有一面四手，持白莲花、水晶念珠、白海螺等。

红色火神，为密宗相貌的火神，生三面，为红、蓝、白；生六手持有念珠、战斧、三叉戟、头盖骨碗等。两臂拥明妃。

黑色火神，三头六臂，面为黑白红，其它与红色火神一样。

火神有时骑在一头褐色的公羊身上，站在一座闪耀着火光的三角形坛城的中央。火神身体外部被火焰包围。陪伴这位火神的有十方的小火神，相传它们都是火神的化身。这些小火神的左手不断放出火云。它们的任务就是到火神之域取火木，然后摇动风箱扇风，使火供之火燃烧。据说不同的小火神，燃烧的火供是不一样的，有兴盛之火、凶残之火、强权之火、平和之火等，它们可以烧死恶魔、病魔等。

在另一份资料中，我们有幸看到了近年在拉萨墨竹工卡县咱塘村举行的一次火供驱邪仪轨。

咱塘村座落在墨竹工卡通向德中和堤寺不很远的地方。北倚名为“咱”的野山，“咱”山下的平坝就称为咱塘。据说咱塘以及咱塘以外的直贡地区，有两个著名的护法神，一为世界公有之神，名为阿吉卓玛，是班丹拉姆女神的化身，一是早在释迦牟尼在世时就宣誓护法的三眼贡布大神。咱塘村的地方保护神是咱山的尼姑三姐妹。

在咱塘的村头，有一经塔，图案为一怪兽，据村里人讲，很早以前，有一骆驼口衔一具人尸直逼直贡堤寺，将要对堤寺造成危害。这时格萨尔的王妃珠牡正在洗头，见状立即将洗头水泼向怪兽。那怪兽遂被定格至今。为防止它可能带来的不祥，就在合适的方位建了一神殿作为镇兽之宝。

咱塘村的人就这样一代代地生活在这样一种宗教文化的氛围当中，而连接着他们与神灵的中介则是村里的努巴活佛。

努巴活佛是直贡堤寺西宫大师的转世，今年65岁。5岁那年他从后藏被邀请至堤寺，20岁前潜心习经，20岁时便担任堤寺的“嘎拉”职务。他的宗教造旨是有口皆碑的。但有一天他与村里的一位姑娘相爱了，于是就常住在村里，但咱塘村人却因此而获益。

努巴活佛的最大法力是处理灵魂方面的疑难及一切非正常情况。据说直贡堤寺引导死者转移心识的能力在西藏是出名的，而努巴活佛则是现在全寺最出名的这方面的法师。经他作过心识迁移的死者都有明显的迹象：死人的头顶正中出现一洞并流出液体；而活人头顶正中则发热肿胀。咱塘村人讲，对于那些生前因有夙愿未偿，因有深仇未报、因有情感牵挂、因有财产之恋等而死去，但灵魂还不愿离去者，努巴活佛总有法超度其去该去的地方。相传在1992年，堤寺山下有一妇女叫扎桑，她死后鬼魂在各地游荡，村里许多人都撞见了她。于是努巴活佛被请来作火供仪式。他在九个木牌上分别写上扎桑和各种鬼的名字，然后诵念经文，辩明了作祟的鬼名，随后他开始焚烧鬼名，此时火中发出异常响声，足见其判断准确且法力之高。事后努巴活佛又为扎桑作了法事，超度她往生净土。

1992年藏历九月十九日（公历1992年11月14日），努巴活佛在偶而飘飞雪花的初冬，主持了一次驱除鬼魅灾难、敬神祈求福祉的火供仪式。据说，咱塘村举行的这一类仪式，并无专门的时间和地点，每次可进行三、五天不等。只在灾荒年景，人畜疫病等不如意时，才由全村人商议请努巴活佛等主持举行。上一次是1985年。而1992年正值全西藏农区干旱歉收，再加之本村一些牲畜得了一种昏头昏脑乱打转转的怪病，全村人又才集资筹办了这次民间法事活动。

火供仪式的场地选在全村最大的一家院落，仪式前的准备工作包括派人上山挖掘深山多年生的耐烧的灌木树根，在院内事先砌好一米见方、两层青砖厚度、上涂水泥的黑色祭坛。此外，全村人还要提前准备好各种必备的祭品等。

下午，太阳时隐时现，天空笼罩着浓云，全村百姓陆续来到大院。仪式开始。

努巴活佛身穿绛色僧裙，黄色毛衣外罩一件接近咖啡色的便制服，并无专门的仪轨装束。他表情紧张严肃，手持经书，严格按照经文所示布置好供果供品，指挥人们将一些盘装供品摆到合适位置。然后，他指挥助手们在方形祭坛上用粉线设计出复杂的几何图形，并将一盏酥油灯置于当中。

随后，按照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摆上五张供桌。色彩为东白、南黄、西红、北蓝、中黑，各辅上桌布；同时，在不同色彩的桌子上，摆上色彩相同的多玛供品、经幡、经幢；每个桌子上要摆上五个净水碗，一盏酥油灯，一柱藏香。

火供仪式上，法师要按五个方位祈请五方的空行母女神降临，她们的装束色彩正好是五色，与五个供桌的色彩一致，她们的喜好也与各自的色彩相同。

下午四时，铃鼓齐鸣，努巴活佛一行四人环绕已堆满劈柴的祭坛四次变换位置诵经。经文的内容是一位噶玛巴活佛写的《平松措麦居》。经文大意是：

东西南北中诸方神女呵，恭请您大驾光临！我们已为您设下丰美盛筵，待候您尽情享用。酷爱肉的请吃肉吧，酷爱血的请饮血吧，酷爱皮的请取皮吧，我们倾其所有毫不吝惜。村里遭遇灾难困厄，请您助我们一臂之力。

这时，一名叫多布丹麦的僧人吹响法号，在诵经声中，一名助手将装有用糌粑制成并浇有红酥油的名叫“林嗄”的俑像三角形铜盘摆在努巴活佛面前。努巴活佛将三角棱形的金刚撅置于合起的两掌中间，刃部对准俑像的心脏，缓缓刺去。随后又用小藏刀将糌粑俑像切割成小块。据说这个“林嘎”俑像象征着世间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

一行四人重新环绕祭坛诵经。此时有人用酥油浸泡的布棍引来火种，由努巴活佛亲自点燃火堆。然后又从各供桌依次取来各色经幡投入火中。又以长柄铜法器往火中浇菜籽油，待火焰熊熊燃烧之际，努巴活佛便将适才剁碎的林嘎鬼一块块地投入火中焚烧。

两个助手一刻不停地往火中添柴加油。从东面桌开始，依次将所有供品一一地全部地投入火中。不仅桌面上的，还有所有袋装的五谷、菜籽。因为这些供品是家家户户拼凑而来，集结了各种心愿，有防病的，有赎罪的，有祝寿的，有招财的，等等，必须投入火中，献给神灵。

随着烈火的越燃越旺，仪式的高潮到来。一位村中最老迈者，双手捧着最后的黑经幢朵玛，伫立于祭坛前，村人们手执洁白哈达排列其后。待到努巴活佛率先向火中掷一哈达后，人们纷纷将哈达抛于火（中）。特制的一根巨大火把被点燃了，努巴活佛示意人们向火堆聚拢，他由手攥糌粑向火把猛掷，使迸油的火星散落于人群。

这火星具有防病功能。

三 “四百禳灾”大法

在藏族地区，为了救度病患之人或者解脱人们即将来临的危险，经常举行一种叫“四百禳灾”的仪式。相传，四百禳灾仪式最初与医治患病的帝释天王有关。为了击败引起帝释患病的四百种魔，无量寿佛准备了四种物品：旨在驱除命主魔的一百个命俑替身，旨在击溃烦恼魔的一百盏明亮酥油灯，旨在禳除神子魔（lha buvi-bdud）邪祟的一百神馐，最后是驱除破败鬼散播的所有恶力的一百佛塔。仪式举行后，帝释天王就病愈了。

现在，流行在藏族地区的四百禳灾仪式已有多种，下面仅介绍几种。

1 主持法师在一张桌子上铺上一方块布或一张画有手形的纸，手的掌心位置画有一坛城。在布或坛城位置放一装有青稞等谷物的器皿，在器皿顶上放一平盘，上置糌粑替身俑像。这个俑像代表病人，如果举行此仪式是为了造福整个家庭，这个俑像替身就代表家族长。

俑像替身必须用布包起来，包布的颜色应与病人出生年所属之物的特征色相吻合。例如，如果病人出生于藏历的火年，包布就应该是红的，水年则是蓝布，土年是黄布，铁年则是白布，木年则为绿布。有时仪轨法师还会把俑像替身拴在一支箭上，再插入有谷物的器皿中。一般在俑像后要放一架垛，前面放一盏酥油灯。还要摆放众多糌粑做的各种人物、动物的俑像。在主俑像的周围还要放一些布匹、食品、硬币，以及一些金粉、银粉、铜粉等。

最后，法师要在主俑像一周放上一百小泥佛塔，佛塔外再放一圈酥油灯，数量也是一百，在酥油灯外再放一圈朵玛，数量也是一百，最外一圈是一百个“姜普”。

以上准备工作完成后，法师要祈请众多护法神和他们的伴神，诵读相应的四百禳灾仪式经文，最后投出所有的邪祟恶力。接下来，法师要用糌粑撒一条从桌子到门口的路，然后将所有的“姜普”收入一器皿中，朵玛、俑像、供品也分别装入一器皿，然后让四名乞丐拿着，按照星算仪轨文占卜的方位带出家门。在仪式完成一段时间后，再将替身俑像放在地上，让兽类将这些东西吃掉。

2 仪式开始前，法师在桌布上画一朵八瓣莲花、莲花的中心为白色，东、南、西、北分别蓝、黄、红、绿。其间置一器皿，周围的供品、俑像与第一种方法相同。

在仪式开始时，法师祈请五部佛和它们的明妃、女仆、坛城四大门护法神和四大护方神。给各路神灵供奉各种供品，然后详细安排各位神灵在坛城中的位置：中央白色为大日如来，东为金刚萨埵、南为宝生佛、西为无量光佛、北为不空成就佛等。

在安排好各种各样的“替身”俑像之后，法师就要吩咐神灵应该禳除的不同灾难的内容。作为坛城中的神灵，他要击退相当数量的威胁施主生命安全的精怪和人类之敌；而法师祈请的女神们在享用了血肉青稞供品后，则要去阻止玛姆女神对人类的袭击，等等。

四 禳除家畜瘟病的巫咒

在西藏的农区和牧区，人们还认为家畜也可以通过举行相应的仪式来禳除瘟病和其他种种不幸。为了预防牲畜生病，平常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每次都对饲料念诵有佑护力量的咒语。但是在牲畜牧群很多的情况下，为了确保牲畜更有效地预防疾病和瘟疫，牧民或者说农民还要邀请法师举行一种颂赞家畜七兄弟及其祖先的仪式。

法师在进行仪式前，要先选一块干净的地方，然后竖起一个叫做“宅堡”的构架，在“宅堡”的上面放一匹白马俑像，在它的旁边还必须放一个白色的天垛、一支蓝色的姜普、一支箭和一支纺锤、一些青草饲料、羊毛绳、白盖子和白朵玛。此外，法师还要给家畜七兄弟供奉牛奶、青稞酒、酥油灯、香。

一切准备就绪后，法师诵念经文，祈请诸神降临摆好的各种供品之上。据法师讲，家畜七兄弟的祖父达瓦穷保会降至白马俑像之上，它们的祖母则降临“宅堡”之上，至于家畜七兄弟的父母和母亲则分别降临白垛和“姜普”之上。接着给七兄弟家畜神的每一位指定一种物品作为它们佑护的象征性供品。在仪式结束时要祈请家畜七兄弟神保护自己份内的家畜。

五 西藏矮门和行尸的传说

本世纪的五十年代以前，在西藏各地，尤其是拉萨、日喀则、林芝等地民居的门都很矮，甚至就连一些贵族宅院华丽的楼阁，其底楼的门也很矮。一般说来这种矮门比正常的门低三分之一。除了孩子以外，任何人都必须低头弯腰才能进出。今天这样的低门已不多见了，但在八角街，我们偶而还是能见到这种矮门。

矮门的风俗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与古老的御邪风俗相伴而成的。据某些藏族民俗家的研究，修建矮门房屋实际上是为了预防“行尸”闯入室内的一种手段。这些民俗学家指出：“行尸”是藏语“弱朗"的直译。“弱朗”（ro-lang）是指死人起来到处乱闯，危害活人。但专家们又指出，所谓的“弱朗”既非复活也不是诈尸，藏族人所说的“弱朗”是指有些邪恶或饥寒之人死去后，其余孽未尽，心存憾意，故导致死后起尸去完成邪恶人生的余孽或寻找未得的食物。但必须在其躯体完好无损的状态中才能实现。而藏区的葬俗恰恰为这种“弱朗”提供了极好的机会。

一些藏族人时常谈论的起尸情况有五种：第一肤起，第二肉起，这两类起尸，是由其皮或肉起的作用。第三种叫做“血起”，此类起尸由其血所为。藏族人认为这三种起尸较易对付。只要用刀、枪、箭等器具戳伤其皮肉，让血液外出就能使起尸立即倒地而不再危害人了。第四种叫做“骨起”，导致这种起尸的主要因素在其骨中，只有击伤骨才能对付。第五种则叫“痣起”，起尸的原因在于他身上的某个痣，这是最难对付的一种起尸，在未击中其痣之前他会四处乱闯害人。所以只能诱歼而别无他法可以捉拿。

上面这些说法，实在是难以用一种理性的观念来加以分析和解释，因此我们只能把它当作一种非理性的民俗观念来看待。在藏族社会，数千年的传统文化、数千年的神灵观念以及根深蒂固的灵魂观念，都会使这块土地出现一些奇特的风俗，这种风俗因为必须与传统的某些因素相融合协调，因此人们用一种泛神灵的观念来解释一些文化现象，然后经过人们的不同的神话传说似的阐释和注解，于是一种与某种民俗有关的民间文化就越来越丰富发达，并最终成为人们观念里正正常常、普普通通的文化意识。

正因为这种文化的特征，在藏族地区流传着许多起尸的传说以及御止起尸的巫术。据一位民俗学家提供的材料，我们可以读到下面一些让人惊悸的故事：相传，从前西藏的一座寺庙的主持死了，全寺僧人将他的遗体安放在本寺的经堂里，然后大家排坐殿内昼夜诵经祈祷，连续三天三夜不曾合眼。就在第三天晚上，那些念得精疲力尽的僧人们都忍不住倒地睡去。其中一个胆小的小僧人因恐怖而驱走了睡意，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主人的遗体。下半夜，他突然发现僵尸竟然坐了起来，小僧吓得忘了叫醒众僧，拔腿冲出门外，反扣庙门只顾自己逃命去了。结果，全寺几百僧众一夜之间全变成了起尸。幸亏他们冲不出庙门，只是在庙内横冲直闯。

后来，一位法力无边的隐士发现了那不可收拾的场面，他于是身披袈装，手拿法器，口念咒语，单身一人来到庙前，打开庙门跳起神舞，边舞边朝前缓缓而行。众起尸也随其后紧紧跟上。他们慢慢来到河边，隐士将他们引上桥，然后脱下袈装跳到河里，于是起尸们纷纷跟着脱下袈裟跳入河心再也没有起来。

这个传说故事的年代已经非常久远，然而，根据同一份研究报告的材料，就是在现当代，西藏的民间仍然还是有许多类似的传说：

安多县司马乡文书扎多，有一年轻人骑马挂刀前往那曲北部的那仓部落抢马（此人过去是强盗）。他抢得一匹好马后，一骑一牵急急踏上返程，连续跑了几个昼夜后的一天傍晚，他在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下马，用绳将两匹马拴在一根小桩上，自己盘腿坐在桩边生火烧茶。他本想让马吃草休息一会儿，自己也填填肚子。但是马竟死活不吃，只顾惊慌地朝他背后看。他回头一看，离他只有几步远的地方，站立着一具赤身僵尸，犹如一头欲扑的野兽盯着自己，左脚上还系着一根毛绳。也许是因为极度紧张的缘故，他一手抓起火上欲沸的茶壶，一手拔起膝下的拴马桩翻身上马，拼命逃走。他边跑边不由自主地朝后看，在朦胧的月光下，他清晰地看到起尸已经赶上来。大约跑了五公里多，有个小山包，十来户牧民居住在山下。身为强盗的扎多为了不让人发现就绕山而上躲藏起来，大概过了一刻钟，就听到山下牧村里人喊犬吠惨叫声连成一片，他心里明白当然是起尸进村了，因此，他飞身上马飞也似地逃回家乡去了。那些既无住房又无矮门预防的帐篷牧村遭到起尸的袭击，结局可想而知了。

在安多县司玛乡有个叫麦尔塔的牧主，他家的女奴住在加尔布山包下，因她贫困，连个姓名都不曾有过，人们以她住地的山名称她为加尔布老太。

1967年初春的一天，加尔布老太终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静静地躺在那顶只能容纳她一人的小帐内。尽管此地属县城的腹心地带，不同于边远地区，她可以由清脆的法铃声送上通往净土的路，但她是单身一人，所以无法享受这种人生最后的待遇。安多多玛寺的一位僧人和当地的天葬师达尔洛出于怜悯前去为她诵经，并送去天葬。

他们来到她身边，老太半张脸露在领外，紧闭双眼，半张干裂的嘴。僧人在一个角落开始为死者诵经，他一边念一边不安地让天葬师过去看看老人的遗体。当天葬师过去看时，发现老太的头部全部露在领外，第二次去看时，老人已经睁眼斜坐起来了，她肤色发黑，鼻子两侧的血管膨胀成手指粗，他马上把这种变化告诉了僧人。僧人立即吹起人骨号做法，运用密宗法术破血，不一会，她的鼻孔中流出了鲜血，接着倒下去，恢复了本来的平静。

也许是在藏族民间有类似于这样的传说存在，自然也就在人们的心灵上刻上了一种恐惧的烙印，为了减少这种压力，防御此类事件的发生，人们按照传统的御邪方法，设计了一种矮门房屋，然而牧区一般使用帐篷，因此无法设计类似于农区或城镇的矮门房屋，这种现实的结果是，大多数的起尸故事都发生在牧区，而农村、城镇则相对要少，甚至可以说在一些西藏民俗学家的例子中还找不到一例。这样一来，在藏族人的观念里，更坚定了矮门可以防御起尸的信念，否则人们就无法解释这种现象，相反按照西藏民俗家们的观点，在藏北广大地区，尤其是居住在可可西里边沿地带的牧民们，因无法采用这种御邪防范的措施，也就常常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矮门在御邪中的重要性。于是两个方面相互补证，自然也就丰富了西藏矮门文化的内涵。

六 没有法师参加的驱邪仪式

每年藏历新年初一来临的前两天，即藏历末月二十九的夜晚，西藏的中部一带地区，包括拉萨城乡在内的每一户家庭，都要隆重进行一年中的驱鬼避邪的民俗仪式——“古吐”。“古吐”仪式也许应该算西藏最纯正的民间文化，仪式举行过程中，不管是什么样的家庭，也不管贫富贵贱，都不邀请密宗上师等高僧上门，也不搞念经颂佛等宗教仪式，不向神灵和喇嘛祈祷求赐，一家老小齐心合力，一致抵御驱赶鬼邪。

“古吐”仪式的内容程序大致包括下面一些内容：

藏历未月二十九日白天，全家开始作仪式准备。这一天，每家都放下家务，打扫卫生，特别要重点清除厨房一年的烟垢。这种活动并不新奇。到了傍晚，全家人要先做两件事：一是不论大小家庭，都要做与仪式相合的“帕吐”面疙瘩。

“古吐”（dgu-thug）的“古”藏文为九，“吐”藏文为面或面疙瘩等，所以“古吐”仪式是一种与面疙瘩有关的驱邪仪式。

藏族家庭平时也爱吃这种面疙瘩汤面，但今天做的面疙瘩却与往常不同，每家都要用面做一些象征人们思想行为好坏的形状各异的面疙瘩或包有其他东西的面疙瘩，然后把它们轻烧加固后，与肉丁、罗卜丝、奶渣、人参果、熟豆，以及蔬菜等九种“古吐”食品按顺序放入大沙锅中煮。

此外，还要用糌粑或面粉做一个魔鬼俑像替身，放在沙锅或换片上，在俑像的周围再放些茶渣、酒糟一类废食或垃圾。然后全家老小都用双手抓住和好的糌粑面，从头到脚往自个身上沾抹，与此同时嘴里念道：“唉哟！疼疼！唉哟！病病，身上的疼病，心中的苦恼，一年十二月，三百六十日中的疾病四百六十类，邪魔八十万种等一切灾祸，都由你带往外洋彼岸”。念毕，双手用劲攥住糌粑，印上手印，吐上唾沫，扔到魔鬼俑像替身周围，准备驱鬼。

天黑时，全家人按长幼坐定，盛“古吐”面疙瘩的人先要用布蒙上眼睛，然后给全家人每人盛一碗，随后一家人开始吃。这时，每个人都要将自己碗里的具有象征意义的面疙瘩放在长辈面前的盘子中，一般是象征意义好的放在右边的盘子里，象征意义坏的放在左边的盘子里。每次亮出具有象征意义的面疙瘩时，全家人都会沉浸在笑声和议论的热闹之中。多数情况下，每人至少要吃两碗，最后一碗留少许，拿到驱鬼俑像上先滴几滴，然后再倒掉，同时再将象征意义坏的盘子里的面疙瘩也倒在装俑像的沙锅里，而象征意义好的盘子的东西则拿到屋顶，放在经幡台上。

天完全黑时，开始进行驱鬼仪式。由家中两个年轻男人拿着荆棘或麦草捆成的火把，等火把熊熊燃烧起来后，然后慢步跑遍每一间房屋，并高喊：“出来”、“魔鬼出来”。这时，家里一年轻妇女端着有俑像的沙锅或平台跑出家门，两个年轻男人则高举火把紧追其后，家中的长者则使劲鼓掌。来到十字路口，年轻妇女将俑像等驱鬼物集中扔在路上。

这时，各家各户驱鬼的人们都聚在一起，并燃起火堆，围着火堆跳起锅庄舞，以庆祝战胜了鬼魔。

七 为布达拉宫驱邪的瑜伽师

自从西藏著名的高僧玛尔巴将其在印度所学密法传授给弟子以后，噶举派就开始注重口传秘法的实修，并在西藏及其他藏区陆续兴建了一些著名的专门修习密法的寺院。其中最为有名的是那朵吉普寺（nags-stod-skyid-phug）。该寺位于西藏日喀则的西北部，五十年代以前住寺僧人约二百多人，全藏赫赫有名的瑜伽师“盖当娃”（skad-gtang-ba）就是由这座寺院培养的。但是这些瑜伽师最后还必须经过当时的西藏地方政府的考试，只有那些合格者才能获此称号，随后这些瑜伽们则被噶厦派往各地，进行驱除魔力、净化被精怪作祟的地方的御邪活动。

要培养一名合格的“盖当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为此，寺院规定，所有想进行瑜伽密法训练的僧人，都必须在那朵吉普寺先做三年时间的各种杂务，这一点与西藏任何教派的寺院的规定是一样的。三年后才开始转入密法的修习。他必须用三年三个月另三天的时间学习三种特殊的密法，因此这种密法又称“三年三法”。此后，学习密法的僧人要在一些对藏密瑜伽有长期研究的高僧的指导下，继续进行多年的苦修，时间有的是七年，有的可能是十二年。

据史料记载，除那朵吉普寺外，在日喀则和白郎县之间，还有一座著名的噶举派寺院台觉林寺，也有专门培养“盖当娃”的瑜伽学院。在那朵吉普寺和台觉林寺（thal-mchog-gling）研习过多年藏密瑜伽的僧人，尽管说都已具备了超过常人的能力，但要最后成为一名全藏知名的“盖当娃”，还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闭关自修，并且要通过传统的测试。

每一位瑜伽师要选吉日进入一间与世隔绝的石屋，每间石屋的洞门都要用砖石堵死，仅留一小口，并用帘子遮住，瑜伽师就从此洞口收取食物。他们在闭关密修期间，只有寺院最大的喇嘛可以与之通话。

闭关期间秘修的瑜伽密法称之为“吐姆”（thumo）。“吐姆”密法既是一种能增加自身热量的呼吸法（相当于那若六法中的心热瑜伽），又是一种奇特的腾身轻功（密勒日巴在他后期的修炼中完全达到了这种境界）。如果一个瑜伽师掌握这种密法，他就可以穿十二片破烂麻布，吃半开的水煮的面糊，在与世隔绝、大雪覆盖的地方闭关修习。修炼时瑜伽师要将一片片烂麻布投入冰水中浸透，再用它包裹躯体，然后吞下一碗生面团。然而瑜伽师自己产生的热量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烘干裹在身上的麻片，那块能引起他人腹疼大发的生面团，也会在同一时间内消化掉。瑜伽师的修炼每天都要不断地重复，每天都必须把十二片麻布全部烘干，并且每换一片麻布就要再吃一碗生面团。

在《西藏见闻录》中，也有类似的记述，一位高僧裸身在雪地上打坐，然后有人将一床刚从冰水中捞起的棉被裹在他的身上，没有多久就见棉被热气升腾，不久就成了干被。

在日喀则亚东的一座噶举派寺院里，有一位叫扎巴仁布且的著名瑜伽师，他在1950年时已年约90岁左右，相传他就掌握了这种“吐姆”瑜伽法术，因此人们称他为“吐气修行显效者”，他是在后藏一座名叫香巴拉的寺院接受了这种密法的严格训练。

据说藏北的巴青和聂荣等地的牧民信奉本教，而这里本教僧人也擅长修炼类似于“吐姆”一类的密法，当地藏语叫“扎隆”，意义近似气功。当地的一位得大成就者百露多登近年曾多次向本教僧人传授这种秘法。相传炼功者经过百日修炼，在藏历正月严寒的黎明时刻，裸露上身趺坐于房顶（当地均为平顶土房），由旁人将浸透冰水的布衣披在他身上，顷刻即干。练功有素者，可连续烘干七件湿衣。而当时的室外气温大约在零下20℃以下。

至于“吐姆”密法中的腾身轻功，除了《密勒日巴传》中我们见到了类似的记载外，有关的材料并不多。1991年，《雪域文化》（春季）上发表了一篇柏舟的文章，题为《藏密轻功目睹记》。在这篇文章中，有这样一段文字：

索朗桑结活佛站起来，脱下黄色袈装，套上一条红黄竖条相间的短围裙，然后重新盘腿脚心向上坐在卡垫上。他闭起双眼，双手十字搁于小腹下方。他开始诵起经来，他紧锁眉头，上身开始前后左右逆时针扭动。渐趋急剧，他从鼻孔里长长地喷出几口粗气。大约六七分钟过去了，猛地，索朗桑结活佛全身向上腾起，距地有一米高，整个腾空过程中，活佛始终呈双腿盘坐状……活佛连续腾起五六次，每次耗时约两秒种，中间无明显停顿。然后他坐下来调节呼吸。大约一分钟以后，索朗桑结又突然离地，这次是横向飞行，活佛从所坐圆垫处急速飞向二米之外的卡垫，稳稳地坐在那里，然后又飞回圆垫，间隔时间也极短暂。整个飞行过程中，活佛身体始终保持平衡，同样无四肢用力迹象。飞行轨迹成弧线，最高处距地近一米。活佛来回飞行了约三趟，最后飞回圆垫上，以开始的姿势坐着诵起经来。

从这篇文章所记述的情况看，密宗瑜伽中的“吐姆”法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失而消亡，相反在今天的雪域藏地，这种古老的文化还在发展。

一般的瑜伽师在修炼到一定阶段，都要对其进行测试，而在后藏的那朵吉普寺和台觉林寺为获得“盖当娃"称号所进行“吐姆”密法修习的特殊僧人，则要进行更为严格的测试。

后藏最有名的夏鲁寺，将被作为测试的场所。接受测试的瑜伽师首先要在夏鲁寺一间地下室闭关静修七天。举行测试的时间一般都在藏历十月十日这一天。在规定举行测试仪式的那天早晨，当时的西藏噶厦政府还要指派两名在日喀则任职的官员代表来夏鲁寺，监督整个仪式的进行。届时，方圆百里乃至更远的信仰者成群结队汇聚在夏鲁寺，以睹这一场面。

政府官员在地下室顶棚开口处附近落坐，在他们发出仪式开始的叫声后，地下室内的瑜伽师要依靠“吐姆”法中腾空的密法升至棚顶，然后通过狭窄的出口冲出地面。此后他必须立刻用新剥下来的牦牛皮把自己的身体裹住，用自己身体的热力将湿牛皮烘干。测试仪式的结果经两位官员认定后，牛皮还要拿到观众中评判。

成功地进行两次测试以后，这些瑜伽师就成了真正的“盖当娃”。几天以后，他们将离开这里，去完成一项最奇特，也最神秘的使命，这就是闻名西藏各地的驱除邪魔的“转六场”（gyul-dug-bar-bskor）巡游仪轨。

依据西藏古老的传统，那朵吉普寺和台觉林寺两座寺院在每个藏历鸡年，都要轮流派出他们培养的“盖当娃”和其他两位功力高深的瑜伽师一起进行“转六场”的巡游仪轨。他们将从后藏的夏鲁寺出发，途径日喀则到拉萨，再从拉萨至桑耶寺，然后穿过洛扎至聂塘、江孜，最后返回夏鲁寺。

西藏学者普遍认为，这种巡游除了与一些神秘的宗教仪式有联系外，主要的目的还在于检验西藏主要瑜伽师的力量，并通过这些瑜伽跏师“盖当娃”所具有的法力来平抚他们所经过的地方，驱除一切魔难和邪祟。参加巡游的“盖当娃”，其装束相同于平常僧人所穿的衣服，只是身上多缠了一条宽腰带，脖子上挂着念珠，腰带上插一把撅。他们的长头发一部分盘成一个发髻，上面插一种装饰物，其余的头发可以允许随意披在肩上。耳朵上戴着白海螺制成的巨大耳环。耳朵遮掩在熊毛绳织成的魔屏之后。“盖当娃”的右手持三叉戟，戟上一般装饰有流缨和其他饰物;左手持一根胫骨法号。

当这些巡游者要离开夏鲁寺时，从日喀则来的官员还要在“盖当娃”身上缠的一根宽腰带上盖上几个大印鉴，这样就可以保证他们在经历了这一段最为艰难的巡游中不能脱掉衣服轻松一下。此外，陪伴他们上路的还有几位地方官员和仆人。

由于长年的特殊训练，“盖当娃”和另外两名瑜伽师的步伐已与常人不同。一般说来，一位普通的朝圣者要走完巡游者“转六场”的全部路程，没有好几个月是不行的，而一位“盖当娃”仅仅只要两三周的时间就能重返夏鲁寺。因此很多西藏人都认为他们掌握了一种能使步履加快的密咒。有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想与这些瑜伽师比比腿力而跟在巡游者后面，他们刚开始也觉得这些大名鼎鼎的“盖当娃”的步伐并不显得很快，但由于他们没有苦练过瑜伽密法，缺少耐力，很快就被甩得无踪影了。

“盖当娃”的巡游生活是非常枯燥艰苦的。白天，他们必须不停地在干燥的山道上，顶着太阳强烈的阳光疾行，没有一次喘息，更不允许进食，因为跟在他们身后骑在马上的官员随时都在监视着，只有到了晚上，他们才能吃点东西，喝点水，然后休息两三个小时，即便这样，他们仍然不能躺下睡觉，还必须坐禅入定。

每到一处重镇或人多的村舍，“盖当娃”和他的同伴都要参加一种专门的迎神仪式。穿着盛装的群众排成一队，在一座座敝开的香炉里“煨桑”焚香，许多信徒不断地向“盖当娃”供奉禅杖，以表示他们的敬意。为佑护众生，“盖当娃”也不断地用三叉戟禅杖触碰人们，并向天空抛洒青稞种子。这种传统的“转六场”仪式使人们相信，“盖当娃”经过的所有地方，“盖当娃”的禅杖所触碰到过的所有人，都将平静而不会再有灾难，幸福和吉祥之神将降临。

几天以后，“盖当娃”一行到达圣地拉萨。这时，“盖当娃”必须先走上布达拉宫的台阶。当他经过DL喇嘛寝宫脚下的两座石碑中的第一个时，必须吹响胫骨法号驱邪。听到法号后，DL喇嘛寝宫里的佣人必须打开布达拉宫所有的门，然后在每间屋子的佛龛上上香。过了一会儿，“盖当娃”来到了布达拉宫的大门口，这时他又第三次吹响法号，随后，这位瑜伽师穿过一个专门为他打开的房门，一路撒下青稞供品。

当他完成了上面的种种仪式后，这位来自后藏赫赫有名的瑜伽师便成了DL喇嘛和拉萨显贵们的座上宾。在布达拉宫，他会被人引导去拜见DL喇嘛，然后可以坐在那里喝两杯酥油茶，这种特殊的赏赐可以说连许多高僧大德和权贵都不敢奢想。会见很快就结束了，“盖当娃”起身向DL喇嘛深深地施跪拜礼，然后离开布达拉宫。以后的时间，可以说是“盖当娃”和他的另外两位陪行瑜伽师们最为风光的日子，他们不断地出入于上流社会，在他们经过的每一间上层贵族的宅屋，他们都要抛撒驱邪净屋的青稞，当主人向他们供奉完禅杖后，“盖当娃”开始起身向前用自己的额头去碰主人的额头，人们相信这种仪式可以护佑全家吉祥如意。

八 不畏高温烈火的本教驱邪法师

在藏北的巴青、聂荣一带，人们还保持着传统的信仰习惯信奉本教。在这一带地区，本教法师们经常要举行一种称之为“哇曲阔”的宗教仪式，按当地话直译就是“水火仪轨”。

举行仪式时，法师要在草原上放三块石头，支起一口直径约八十厘米的大铜锅，放满清水。火点燃后，由两位壮汉，手持牧区特有的皮风箱，不停地吹风，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满锅的水才被烧开，但在海拔约4200米左右的巴青高口乡，其水的沸点约为90°。

这时，身穿紫色袈裟的仪轨法师走近铜锅，从容地将双手浸入沸腾的水中，过了一会儿，他从水中收回双手，又将事先用酥油捏成的神鸟、鸟蛋、神牛俑像抛入水中，平时遇热即溶的酥油，此刻在沸水中竟然一点也没有变化，一直煮了约三分钟，仪轨法师又用手一一从沸腾的开水中捞出俑像，放在事先支好的木架上。

此时，助手们又往锅下添柴，锅里的水佛腾得更欢了。仪轨法师拿一个又长又粗的公牦牛尾巴，醮满热气腾腾的开水，向早已等候在四周棵露着上身的牧民们洒去，个个眉开眼笑，竟然不觉得一点烫，上身清凉清凉，舒服极了。

仪轨师放下牛尾，又从熊熊烈焰中取出一把早已被烧得通红的无柄斧头，并将食指穿进安置斧柄的孔内，在支锅的石头上敲净火灰，另一只手掏出一根羊毛绳，穿入斧头孔内，羊毛竟没有烧着，完好无损。然后法师双手拉住绳头，吊着红彤彤的斧头，像摸顶似的将斧子在四周低头俯首的人们头上转了一圈，再将斧头抛入铜锅中，顿时听到一阵“滋滋”的淬火声。

这时，仪轨法师又从火堆里摸出几块烧得赤红的卵石，放在左手掌上，右手抓起一把糌粑，撒在石头上，顿时卷起一股红焰和焦味，然后以手托石，又在信徒头上转圈。石头渐渐由红变暗，又被他抛入水中。然后又从火中摸出几块通红的鹅卵石，再撒上糌粑，再到信徒头上转圈，前后共做四次。

仪式完后，仪轨法师将酥油做的神鸟、鸟蛋、神牛等俑像分成碎块，连同烧过的石头、沸水等一起分给牧民。据当地牧民讲，举行这种曲阔仪式，可以驱除人们的病魔，而仪轨用的俑像、开火、鹅卵石等都像符咒一样可以治病。

关于这种本教仪轨，我们在现有的材料中都不曾见过，从仪式的内容看，仪轨法师显然具有不惧怕高温和烈火的本领，这种法力好象与那若六法中的心热瑜伽所达到的成就相反，心热瑜伽是修持者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使自身产生暖识，进而达到御寒生热的境地。但这种仪轨的本教法师显然通过某种特殊的修炼，达到对高温、高热无所畏惧的地步，不光如此，他的这种潜能还能左右沸水的温度，使沸水不烫、使通红的斧头不热等等，由此我们可以发现，心识瑜伽与本教法师的密法也许有某种联系，只不过它们各自的终极目标不同而已。

第十一章西藏的恶咒和黑巫术《自我的金刚——藏密咒术的神秘力量》

第十章西藏的护身符与符咒《自我的金刚——藏密咒术的神秘力量》

第九章 “幻网”与咒术《自我的金刚——藏密咒术的神秘力量》附：圣天菩萨简传（古印度八十四大成就者）

第八章刀光剑影中的部落W咒《自我的金刚——藏密咒术的神秘力量》

第七章（下）吉凶祸福与西藏的W卜S算《自我的金刚——藏密咒术的神秘力量》

第七章（上）吉凶祸福与西藏的W卜S算《自我的金刚——藏密咒术的神秘力量》

第六章吐蕃本教巫咒的力量（下）《自我的金刚——藏密咒术的神秘力量》

第六章吐蕃本教巫咒的力量（中）《自我的金刚——藏密咒术的神秘力量》

第六章吐蕃本教巫咒的力量（上）《自我的金刚——藏密咒术的神秘力量》

第五章藏密瑜伽神咒大修士《自我的金刚——藏密咒术的神秘力量》

第四章神咒与密宗高级瑜伽术《自我的金刚——藏密咒术的神秘力量》

第三章密宗修持中的神咒《自我的金刚——藏密咒术的神秘力量》